在四川卧龙的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核桃坪野化培训基地,张大磊每天开始工作的第一件事,就是穿上熊猫服。熊猫服都经过了特殊处理,抹了大熊猫的粪便和分泌物,为的是让大熊猫们不过多与人类接触,保持对人类气味的“陌生感”。与一般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不同,野化培训基地的大熊猫的未来是要回归深山的。作为野化培训师,张大磊一方面要照顾好大熊猫,另一方面又要保持“隐身”。
穿好熊猫服,大磊推来一车新鲜竹子,这是大熊猫的第一顿“口粮”。一只成年大熊猫每天要吃一百公斤竹子,而所有的竹子都从附近农户家收购而来。
为了保证大熊猫的圈舍环境卫生,进入圈舍之前,一定要给鞋子消毒。
早餐送来时,刚刚成年的大熊猫“壮妹”还在睡觉。在卧龙,野化训练采取“母兽带崽”的方式。训练分为三个阶段,第一阶段,幼崽生活在圈舍里,跟妈妈学会行走和爬树;第二阶段,母子被转移到野化培训圈,幼崽学习如何识别和躲避天敌,如何觅食等等。第三阶段就是放归自然保护区并进行检测,以检验大熊猫是否摆脱“人类依赖症”,是否真正适应野外生活。而“壮妹”和它的孩子目前正处在野化训练的第一阶段。
“壮妹!壮妹!吃饭咯!”大磊用四川话大声叫醒“壮妹”。每天,“壮妹”要吃三顿,食物除了竹子,还包括竹笋、自制的窝窝头和水果。粗略估算,一只大熊猫每天的伙食费在200元左右。大熊猫对食物很虔诚,它的每一餐饭都会吃得干干净净。
喂完“壮妹”,该吃午饭了,这也是张大磊和女友小聚的时间。
张大磊的女友(右)是南京人,和大磊从事着一样的工作。去年8月,大磊去南京学习,他俩因此结缘,为了在一起,女友索性来到卧龙和大磊并肩作战。
下午,大磊又穿上熊猫服去工作了。他的工作属于大熊猫野化放归的第一阶段,这一阶段也是在为第二阶段奠定基础。核桃坪基地始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,是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最早的大熊猫饲养、繁育研究基地。从2010年至2016年,核桃坪基地共成功培训、放归大熊猫6只,其中5只在野外存活。
海拔2600多米的天台山是大熊猫的天然栖息环境,也是大熊猫第二阶段野化培训圈所在地。要抵达这里,工作人员需要爬40分钟山。这一周,进山的值班饲养员是刘小强和冯高志这对搭档。
小木屋就是他们在大山里的家。每进一次山,一待就是7天。木屋虽小,却也五脏俱全€€€€无线网络、电视、电脑、空调、书桌、厨房、厕所……饲养员们说,偶尔会遇到一些野生小动物,但住习惯了,并不害怕。
来到小木屋,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前一批饲养员留下的工作记录,以掌握大熊猫的最新动态。
下午三点,喂食时间到。穿上熊猫服,搭档俩准备进入野化培训基地看望熊猫妈妈“喜妹”。
这是一套无线电设备接收器,通过它,饲养员可以接收野化大熊猫脖子上无线电设备发出的信号。刘小强一手拿着无线电接收器,一手拿着监测仪,寻找“喜妹”的藏身之处。
找到“喜妹”,饲养员要给“喜妹”喂食,还要给它称体重,还要确定熊猫幼崽“八喜”的下落€€€€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,熊猫幼崽在野生环境中生长,大多数时候都待在树上,且对人相当警觉,要找到它相当难。
冯高志把“喜妹”引到电网护栏前,向她投喂竹笋。“喜妹”剥笋壳的速度惊人,咬起来嘎嘣脆,像吃黄瓜一样轻松。熊猫的咬合力强大,几乎可以咬碎任何陆地动物的骨头;爪子坚硬而犀利,足以劈开又粗又硬的竹杆。谁能想到,憨态可掬的“喜妹”,在去年12月把饲养员韦华咬到重伤呢?
去年12月,那正是大山里最寒冷的时候,追踪大熊猫的无线电已经几天没有搜寻到熊猫幼崽的下落了,广西籍野保专业的硕士饲养员韦华十分不放心,于是进到野化区域范围内去寻找,结果熊猫妈妈“喜妹”一时护崽心切,不由分说地向韦华扑了过去……韦华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“喜妹还好吗?”图为韦华的近照,目前他仍在医院做康复治疗,钢架和手脚上的疤痕诉说着他曾经历的意外。韦华说:“伤好后,我还是想回野化培训基地去。”
工作了一天,搭档俩迎来闲暇时间。小木屋里有宽带,还有电视盒子,所以生活并不寂寞。
傍晚,小强取出食材做饭。食材都是上山前准备好的,一次储备够七天。对于他们来说,这是工作,也是生活方式。小强这样理解自己工作的意义:“熊猫从人类世界走向深山,我们就是陪着它们走一段路的人嘛!希望它们以后不要再遇到人类,也不要记得我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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